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惠玲的出现令锺志铭身边每一个朋友都充满疑惑。程心凝的手机从早响到晚，讯息提示音此起彼伏，像是永不停歇的交响乐，每个来问的人都在用各种方式试图从她这里探听那个突然出现在视讯中的神秘nV子。
「心凝，那个慧零是谁啊？怎麽从来没听皓提起过？」小薇的讯息第一个跳出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困惑和担忧，「这几天看她天天出现在视讯里，锺妈妈还一直叫她多跟皓说话，感觉怪怪的。」
「她说是志铭的朋友，但我们这群人都没见过她耶！」阿杰紧接着发来语音讯息，背景音嘈杂，似乎正在聚餐，「我们这群从侨先部就认识的老朋友都没见过这个人，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该不会是志铭背着你...」这条讯息只打了一半就撤回，但程心凝已经看到了。她盯着那个「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心里明白朋友们都在猜测同样的事情。这种yu言又止的试探，b直接说出来更让人难受。
面对这些询问，程心凝总是强装大方地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呢，还以为是你们那群朋友中的一员。」她的语气刻意保持轻松自然，彷佛真的不在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朋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打出这些话时，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必须反覆删改才能维持语气的平静。有时候她甚至需要先将回覆写在备忘录里，检查再三才敢发送出去。
更让她难受的是，锺家人对慧零的热情简直显而易见。在每天的视讯探视中，他们总是殷勤地催促慧零多和锺志铭说话，叫她加油打气，那热络的态度就像前一个星期对程心凝那样。这种明显的转变让程心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选择默默地将LINE的麦克风静音，一方面为终於可以喘口气而感到轻松，另一方面却又憋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闷气。
「慧零啊，你多跟他说说话，他最Ai听你讲话了。」锺母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语气中的亲昵让程心凝的心揪了一下。她记得不久前，锺母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的，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被这个家庭接纳了。
「是啊，慧零你多说点学校的事，铭仔最喜欢听这些了。」锺父也难得地附和着，语气温和得让程心凝感到陌生。在她记忆中，锺父总是沉默寡言的，很少这样主动与人交谈。
尽管如此，她仍然坚持处理着那些繁琐的事务。每天清晨，当第一道yAn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时，她就已经坐在书桌前，开始处理医疗费用的转账。她建立了一个复杂的Excel表格，详细记录每一笔款项的来龙去脉，甚至细致到计算汇率波动带来的微小差别。表格里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公式，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复杂难解。
整理事故相关的文件和影像资料更是耗费心神。她将事故现场的照片、医疗报告、保险文件分门别类存档，建立了一个完整的资料库。每天她都要将最新情况分发到各个群组，与医院、保险公司、学校港澳会等不同单位G0u通协调。她像一台JiNg密运转的机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切，却唯独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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