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盛心知肚明地受着,每当她用那种怜悯又唏嘘的眼神看自己时,他也三分真七分假地回以感激。
深宫诡谲,利益交错,形势瞬息万状。
如今回想,那两年,反成了他难能可贵的安宁时光。
人死如灯灭,今世恩怨皆成空。
卧榻之侧祸根已除,雍盛本该感到快意,但不知为何,反觉周身寒意砭骨,如坠冰窟。
这是个吃人的世界。
选择从来只有两个,要么被吃,要么吃人。
究竟该何去何从?
他于梦中冷醒,翻身裹紧被衾。
朦胧中察觉到一股灼人视线于自己脸上逡巡反复,心中一惊,懒懒睁眼,便见谢折衣正坐在榻边春凳上,怔怔盯着自己。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开,将手亲昵地伸过去:“什么时辰过来的,干坐在跟前儿,也不吱声。”
谢折衣握住他指尖,顺着力道移坐到床沿:“可是吵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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